“涞源反杀案”后的235天:一个家庭的重生(3)
导读: 元告诉他,“作为一个老百姓,我连只鸡都没杀过。当时脑子一片空白,确实没想到王磊倒地后是不是死了。多亏了借来的狗,否则一家三口就没了,想想我就后怕。我虽然受伤了,但是保全了我们一家三口,特别是保住了我的…
元告诉他,“作为一个老百姓,我连只鸡都没杀过。当时脑子一片空白,确实没想到王磊倒地后是不是死了。多亏了借来的狗,否则一家三口就没了,想想我就后怕。我虽然受伤了,但是保全了我们一家三口,特别是保住了我的女儿,她是我的命根子。”
元不知道什么是“正当防卫”, 也不知该如何判定自己的行为。他觉得自己没罪,也想不出更好的解决方式,“只能这样去”。
在赵印芝朴素的价值观里,是大事,但“我们一家从没有对不起王磊的地方”。赵鹏记得第一次会见时,她重复讲述王磊的所作所为和案发时的细节,却不太听得进他说的话,“她估计在里面一直想这些,很久没人跟她说话,所以见到我后希望把所有细节都告诉我。”
得知女儿无罪,赵印芝喃喃自语“那就好那就好”,神情一下放松。元激动落泪,托律师帮忙带话,让女儿一定要去上学。小菲却觉得压力更大了,“我出来了,如果父母被判有罪,我会更。”
案发当晚王欢装在家中的视频,原本了,后被修复,成了重要。画面不太清晰,元看了一分钟就浑身哆嗦,妻子的让他害怕,他请求关掉声音。赵印芝没敢看,小菲看了后只觉后怕——怕父母被了。
出事后,王欢回过几次家,他将剩饭剩菜倒掉,嘱咐邻居,有可疑的人去他家就打。王欢说,之前有同伴和王磊一起去过他家,出事后,有两男两女包车去他家附近逗留,他担心会被。
王欢妻子照片在网上,给生活带来很大影响,他和妻子准备蒋梦婕天天向上事后离婚。最担心的,还是妹妹的状态,“怕她得抑郁症。”
出事后,小菲暂住在县城亲戚家。她严重失眠,“心里一天比一天堵”。亲戚换着法给她做好吃的,但她吃不下。
她不敢出门,害怕被人议论,“我可能神经质了吧,之前接受(视频)采访的时候穿着这件衣服,现在只要穿着这件衣服出门,我就感觉每个人都在看我。”
除了被传唤,她几乎不出门。出门时,也会戴上帽子、口罩,坐到最后面的角落,怕被人注意到,被的阴影已渗进她的生活。
等待父母出狱,是支撑她生活下去的动力,“没有父母的好消息,每天都是”。她只能每天刷新闻,微博上关注各个、最高、赵宇等,转发的全是关于案件的报道。看到有人支持时,她心里有一丝安慰。
她回学校呆过一阵子,在学校快递点找了份一小时3块钱的兼职,但是发现学不进去,经常走神,想父母。她没有告诉室友、朋友自己的经历,像只受伤的刺猬,独自蜷缩着,不想让人知道。
寒假时,她在一个老人的家里当保姆。因为频繁找过去,以及接受传唤,雇主将她辞退了。除夕夜,王欢在矿上过年,她一个人在亲戚家过,冷清得想哭。
而在1500多公里外的王磊老家,据上游新闻报道,王磊父亲已辞去屯长职务,王磊母亲几近崩溃,一家人搬离了老家。
3月3日,涞源县人民检察院认定赵印芝、元的行为属于正当防卫,不予起诉。那天,涞源天气晴好。元拾东西,只想赶紧走。走出所时,他控制不住,大哭起来。之前怕被,睡不好,总梦着一家团圆。
元的不起诉决定书赵印芝是笑着走出来的,她头发根部已经花白。见到女儿后,她哭着道歉:“我不该骂你,不该怨你,好闺女。你原谅妈,妈还骂你给家招来。”
小菲那天正准备办理休学手续,她急忙赶回涞源与父母相见。王文广记得,那天,小菲第一次笑了,“很活泼,又回到了小姑娘天真的一面”。
对于过去,王家人不愿重提,只盼能重新过日子。元走出宾馆房间,到院中抽了根烟。阳光照过来,想着妻儿都在身边,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我这人没大志向,教育孩子、本分,就想过平凡日子。”之后,他打算外出打工或是回家种地。
一些曾经历过的网友联系王文广,想为小菲提供捐助,小菲说:“感谢他们,我们现在靠自己吧。”
殷清利介绍,他将代表王家人向涞源县人民检察院和涞源县分别提出申请国家赔偿。赔偿金和抚慰金总共20来万,若能达成协商,赔偿很快会下来;协商不一致,则需要两个月。
“现在就希望家人能够平平安安的,一家人能在一起就够了。”小菲说,她之后准备回校继续读书,“案子结束了,但在我们心里,这件事永远都结束不了,影响可能是一辈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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